在外面就好了，可有的時候他控制不好……”喉嚨失了聲，我低沈的嗓音因羞愧而不敢稍稍擡音量，“在《十七歲》那個故事裏，我避開了觀眾最不愛看的撒狗血。可是陳秦，你看，現實永遠比狗血更狗血，而我，也是狗血的源頭……”

冥冥之中，回想起當初馬文也想和我有個孩子，那時候我很抗拒，但他硬撲上來，不做措施的時候也是有的。那時候我也沒懷孕，現在想來，我和陳秦努力了幾個月，我恐怕此生真的……

“也許，我生不了孩子了，陳秦……”我閉著眼，害怕自己會在他面前流淚，“我不想欺騙你，陳秦，因為我愛你。如果你要離開，我絕對不會阻攔……”

明明是閉著眼的，為什麽眼淚還會流出來？

我感受到他常年習武而磨煉出繭的手掌輕輕在我臉上摩挲，他的指腹滑過流淚的地方，他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柔，“靜彤，你睜開眼看著我先。”

我猶豫著，顫抖著，到底還是睜開了眼。

他的臉離我那麽近，那雙桃花眼深邃得如深潭般，包含了這世間所有的柔情，好看極了。

“對不起，陳秦，對不起對不起……”

此刻的我，除了對不起，再難想到還有什麽可以對他說。

“你是該說對不起。”陳秦的聲音無比冷靜，我的心，瞬間跌入谷底。

他伸手，在我腦門兒上彈了一下，“你呀你，就是被那個渣渣給那麽騙上床的，以為弄在外面就是做了保護措施了？我告訴你，即使是弄在外面、甚至只是蹭蹭，也會有懷孕的風險！”

嗯？這都什麽時候了，他還在給我做科普？

“陳秦……”

他伸手，輕輕摁在我的唇珠上，面色相當嚴肅，“你該對過去的自己說聲對不起！那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，讓你後來吃了多少苦？還有，要不是我強扭著你不許熬夜作業，你現在的身體還不知道得垮成什麽樣子！你對不起的從來都不是我，而是你自己！”

欸？這個劇本，好像不大對啊……

“說起來，年前我媽子宮肌瘤，多半也是這輩子為我和我爹操了太多心給累的。”他嘆了口氣，“尤其我爹也是個不註意的，前些年我剛回國的時候，我媽剛摘了環，還被我那不懂事的老爹給坑過一次。年紀大了，倒是不會再要孩子，對我媽傷害多大啊！”

陳秦碎碎念起了他爹媽的事，似乎將我剛剛的坦誠忘到了一邊。

“你知道我瞞著你打過胎這件事，不生氣嗎？”我小心翼翼問著。

“生氣！當然生氣！我氣的是你現在對兩性方面的知識了解都不夠！”陳秦嚴肅的面色再難崩住，面含嗔怒的模樣，正色如老先生一般，教育我道，“我問你，在安全期不帶套套會不會有危險？口服避孕藥該如何正確服用？毓婷這類藥物對人的身體有多大危害性……”

他如連珠炮一般，甩給我一連串問題。

而我，一臉懵逼，“啊？”

這回陳秦可真是被我氣得哭笑不得了，“嘿！李靜彤，感情你活了三十幾年，到現在你連這方面的知識你一丁點都不了解啊！我跟你說，幸虧你現在遇上的男人是我，你要再遇著個沒心眼的，還不知道你得吃多少虧！來啊，我跟你說說……”

雖然說是在教育我保護自己，可我怎麽聽著，他像是在誇自己呢？

於是乎，在陳秦的教導下，我知道了安全期也並不是真正的安全，也有可能懷孕的風險；口服避孕藥分很多種，有些日服的避孕藥按照醫生的醫囑服用對身體是沒有副作用的，還可以用來調經；毓婷對女人的身體傷害很大，一年服用超過兩次就有可能導致再難懷孕；所謂的女生第一次做因為有膜的保護不會懷孕，全他媽是沒營養的YY小黃書看多了鬧的，真懷上你就哭都不哭不出來了……

陳秦看著一臉震驚的我，氣兒不打一處來，“咱倆以後的孩子，不管是自己生的還是領養的，十五歲開始我就要給他們做兩性科普！”

說到激動處，他一拍大腿，“不！十歲……五歲！五歲開始我就要給他上課！他奶奶的，國內就是這方面的知識太少了！才會讓你這樣蠢笨的無知少女犯錯！哦不對，騙的就是你這樣毫無保護意識的小孩兒！”

我裹著小被子，盤著腿看著陳老師在給我上課，心中滋味錯綜覆雜。

他說了好半天，直說得口幹舌燥去喝水，這才想起來我問過他萬一我不能生孩子怎麽辦。

“靜彤，萬一你生不了也沒關系啊，咱們去抱養兩個。先養個哥哥，再養個妹妹，兒女雙全多好！你還用不著犯疼。”他說著，抖著腿憧憬著未來，“哎呀，咱們抱的時候，抱三到五歲的最好啦，這樣咱們就省掉了大半夜起來換尿布的痛苦，還能捏寶寶的小肉臉。小孩兒要是再大一點，臉不肉了就不好玩兒了！”他說著，伸手在我的面頰上又掐了一回，“欸，也說不準，小孩兒你看看你，這麽大了臉也還挺肉乎！”

我掀開被子，直接撲到陳秦身上，感動得不得了！

“陳秦，你真的不在乎？”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。

“狼叔一家不也沒生孩子嘛，他和他老婆領養了三個娃兒，你看，人家沒有自己生，不照樣是好萊塢模範夫妻？”

他說著，手搭在我腰上，不自覺用力箍了箍，“李靜彤，你要是以後再敢犯傻，把所謂的秘密埋在心裏自己熬著難受而不跟我說，你看我揍不揍爛你的小屁股！”

他說著，一巴掌拍在我屁股上，清清脆脆一聲響！

“啊！”我哼唧了一聲，“下手輕點兒，痛欸！”

我越哼唧，他倒是越來勁兒！我擰著他的手不讓他亂來，賊兮兮瞪住他，“欸？為什麽你對這些這麽了解？該不會你也曾經和林邵誠一樣，做過啥對不起人家女孩子的事兒吧？”

135.跗骨之蛆林邵誠

“沒有！”陳秦急忙將自己與渣男劃清界限，他戳了戳我的腦袋，“我要是能氣死真的得被你氣死！這些東西都是我在外面上學的時候，學校開設了相關課程我才懂的！瞎想什麽啊，從美國回來，我就談了個金菡，和她之間保護措施也一直做很好。你是我第二個女朋友，你說說，我上哪兒讓人給我再懷一個去？”

“嗯？說不定，有人摸過你鼠標呢？”我嘿嘿笑著，“或者，有姑娘在排卵期的時候剛好和你一起游過泳？”

他大概真能被我活活氣死，逮住我又給我講了一番相關知識，直言不諱以後娃兒的保護工作絕對不能交給我這麽不省心的媽，他要自己上。

過完年，我和陳秦挑了個黃道吉日就去領了證，沒有多大的陣仗，也沒太多甜言蜜語。

從民政局出來，他對我說，“小孩兒，你以後就是陳太太了，我的陳太太。”

我笑，“陳先生，餘生請多指教。”

“餘生互相關照！”陳秦說著，牽起了我的手，緩緩地，十指交錯緊緊牽連。

至於婚禮，他訂到了八月中旬，圈定了具體日子後，他神秘兮兮問我知不知道為什麽選在那一天，我盯著那日期想了許久，方才回憶起那似乎還是我做跟組編劇的時候，開機，第一次與陳秦相遇的那天。

一晃，竟然也有十年了！

林邵誠辜負了我十年，可陳秦卻由淺至深陪伴了我十年，從好友，到丈夫。

六月九日，《十七歲》正式上映，恰好是高考完的第一天。猶記高考的日子是六月七八號，當年百日誓師，我才知道這個日期寓意著錄（六）取（七）吧（八），古人十年寒窗求考功名，如今的莘莘學子，至高考門前，何止十年。

導演是個心思細膩的人，特意選在了高考結束後，多好的令人感傷的日子啊！壓抑了十幾年的高考大山，終於到了有一天再不會有寒暑假作業，可以放肆玩耍而不拘謹於未完的功課。再也不用打著手電貓在被子裏做習題的時光、體育課永遠只能在教室看著窗外的無情歲月，就這麽悄然流淌不再回首。那段日子雖然苦，可是你看，它苦得讓人甘願回味……

這一招誠然行之有效，在同期國產電影票房一路低迷的情況下，男女主角並非一線卻殺出了重圍，小成本電影驟然脫穎成票房黑馬。

說起來，《十七歲》上映不過幾日，居然有跳梁小醜蹦出來說我抄襲，為此，我特意去翻了翻該作者年初開始連載、四月正式完結的小說，看得我有些哭笑不得，除了“十七歲”這個青黃不接的年歲，還有男女主角最終沒在一起這個大梗，無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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